宇宙到底是什么東西(“元宇宙”到底是什么?)

扎克伯格和納德拉這樣的科技公司CEO說，元宇宙是互聯網的未來。但是對可能剛聽說這個概念的我們這些普羅大眾來說，很難去定義元宇宙究竟是一類新概念電子游戲、一種對現實生活的放大、還是一種更加無法預料的未來。

近六個月前，Facebook宣布將更名為Meta，并將專注于即將到來的“元宇宙”。從那以后，元宇宙一直沒有被進一步解釋或定義。我們目之所及，Meta宣稱正在打造一個VR社交平臺，Roblox鼓勵用戶創作并上傳游戲內容，還有一些其他公司提供了帶有NFT關聯的不成熟的游戲世界。

就目前來看，從小微公司到科技巨頭的倡導者都認為，這種缺乏一致性是由于元宇宙仍在構建中，這個概念還是太“新”，無法在當下明確定義它的含義。比如說20世紀70年代就有了互聯網，但并不是當時所有關于互聯網最終會變成什么樣子的設想都是正確或成功的。

另一方面，有很多炒作和營銷的意圖被人為摻進了“元宇宙”的概念中。在這不得不提到Facebook。自從Apple限制了部分廣告追蹤功能沖擊到了它的利潤來源后，Facebook的處境其實很微妙。在與Snapchat、Twitter這些競爭對手爭奪用戶群體的同時，更先邁入元宇宙范疇的Facebook，愿景是每個人都能擁有一面“數字衣櫥”，這與其想要通過“數字衣物”售賣來盈利的目的是分不開的。當然，Facebook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是唯一一家從元宇宙的炒作中獲利的公司。

考慮到這些之后，讓我們來仔細想想。

說真的，元宇宙是什么？

為了幫助理解“元宇宙”復雜模糊的概念，有一個簡單的小竅門：我們可以在心里把所看到句子中的“元宇宙”替換為“網絡空間”，在絕大多數情況下，語句的意思不會因為這一替換而發生實質性的變化。這是因為“元宇宙”并不指代某種特定類型的科學或者技術，而是指我們在科技交互方式的廣泛轉變，這一轉變通常是推測性的。而且，即使它曾經被用作描述的特定技術可能變得司空見慣，這一名詞完全有可能有朝一日變成過去式被新的名詞代替。

從廣義上說，這些科技公司所提到的“元宇宙”包括虛擬現實——其特征是即使你不玩游戲也能持續存在的虛擬世界——以及將數字世界和物理世界結合在一起的增強現實。然而，它并不要求這些空間只能通過虛擬現實或增強現實來訪問。某些大家熟知的虛擬世界——比如堡壘之夜中可以通過PC、主機端甚至手機APP訪問的部分——已經開始以“元宇宙”命名。

許多加入元宇宙這一潮流的公司還設想了某種新的數字經濟，在這種經濟中，用戶可以創建、購買和銷售商品。在元宇宙某種更理想的愿景中，這是可跨現實“互動”的，允許用戶將衣服或汽車等虛擬物品從一個平臺帶到另一個平臺，盡管實現這一目的遠比聽起來要困難。雖然一些支持者聲稱，像NFT這樣的新技術可以實現便攜式數字資產這一概念，但目前根本就是天方夜譚，而且將物品從一個游戲或虛擬世界帶到另一個虛擬世界是一項非常復雜的任務，目前為止沒有一家公司能夠解決。

閱文至此，對大多數人來說還是很難分辨“元宇宙”意味著什么。因為當你看到這些描述時，你很有可能會想“等等，這不是已經存在的事情嗎？”例如玩家可以在《魔獸世界》里交易商品，《CSGO》有風靡全球的飾品市場、《堡壘之夜》有虛擬體驗，比如可以參加音樂會或關于馬丁路德金的展覽。你也可以戴上Oculus頭盔，進入自己的“虛擬家庭”。“元宇宙”真的只是這個意思嗎？只是一些新型的電子游戲？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說《堡壘之夜》是“元宇宙”有點像說Google是“互聯網”。即使你花大量的時間在《堡壘之夜》中，社交、購物、學習和玩游戲，這并不一定意味著它包含了人們和科技公司所說的“元宇宙”的全部范圍，正如同Google構建了互聯網的一部分——從物理數據中心到安全層——但它并不是整個互聯網。

像微軟和Meta這樣的科技巨頭正在致力于建立與虛擬世界互動相關的技術，但他們不是唯一行動著的公司。許多其他的大公司，包括Nvidia、Unity,、Roblox，甚至snap——以及各種小微公司和初創公司——正在建設“基礎設施”，以此創造更好的虛擬世界來更接近于模擬我們的物理生活。

例如，Epic已經收購了許多幫助創造或發行數字資產的公司，部分原因是為了支持其強大的虛幻5引擎平臺。雖然虛幻可能更多被認定為電子游戲平臺，但它也開始被用于電影行業，這一技術可以讓任何人更容易地創建虛擬體驗。也就是說在構建數字世界的領域，出現了切實而令人興奮的發展。

盡管如此，所謂“元宇宙”的類似“頭號玩家”的單一統一空間的想法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不可能的。這部分是因為這樣的世界需要公司以一種根本不賺錢或不受歡迎的方式進行合作——例如，《堡壘之夜》沒有太多動力讓玩家直接跳轉到《魔獸世界》，即使這樣做看起來很容易——部分是因為這樣一個概念所需的原始計算量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要龐大的多。

這個不利的事實導致了對元宇宙定義的一點變化。現在許多公司或倡導者習慣于將任何單一的游戲或平臺稱為“元宇宙”。根據這個定義，任何東西——從VR音樂會應用程序到電子游戲都可以算作“元宇宙”。有些人更進一步，將各種元宇宙的集合稱為“元宇宙的多元宇宙”。提出又或者我們生活在一個“混合宇宙”里。

正是在這一點上，大多數關于元宇宙需要什么的討論開始停滯不前。我們對當前存在的東西有一個模糊的概念，我們可以稱之為元宇宙，但這一切基于我們能夠用正確方式來解釋這個概念的前提。我們知道哪些公司在“投資”這個概念，但幾個月過去了，關于它到底是什么還沒有達成一致意見。Meta認為它將包括你可以邀請所有朋友去玩的虛擬住宅。微軟似乎認為它可以通過虛擬會議室來培訓新員工或與同事遠程聊天。

在Meta最初關于元宇宙的演示中，他們展示了一個場景:一位年輕女子坐在沙發上瀏覽Instagram，突然看到一個朋友上傳的一場音樂會的視頻，這場音樂會正在地球的另一端舉行。視頻隨后切換到演唱會現場，女子出現在復仇者聯盟風格的全息影像中。她能和在場的朋友進行眼神交流，他們都能聽到音樂會，還能看到舞臺上方漂浮的文字。這看起來很新奇，但這并不是在為一個目前真正存在的產品做廣告，甚至也不一定是未來可以實現的。事實上，它給我們帶來了“元宇宙”的最大問題。

為什么元宇宙包括全息技術？

當互聯網剛出現的時候，它始于一系列的技術創新，比如讓計算機能夠在很遠的距離內相互交流，或者能夠從一個網頁鏈接到另一個網頁。這些技術特征是構建我們所熟知的互聯網抽象結構的基石:網站、應用程序、社交網絡以及其他一切依賴于這些核心元素的東西。這還不包括那些嚴格意義上不是互聯網的一部分，但仍是互聯網運行所必需的界面創新，如顯示器、鍵盤、鼠標和觸摸屏。

有了元宇宙，就有了一些新的構建模塊，比如在一個服務器實例中托管數百人的能力(理想的元宇宙預測假設這將增長到數千甚至數百萬人，但這可能過于樂觀)，或者可以區分一個人在看哪里或他們的手在哪里的運動跟蹤工具。這些新技術可能非常令人興奮，給人一種未來感。

然而，有些限制可能目前仍無法克服。當像微軟或Meta這樣的科技公司展示他們對未來愿景的視頻時，他們往往傾向于掩蓋人們將如何實現與元宇宙互動。VR頭盔仍然非常笨重，如果戴太久，大多數人都會感覺頭暈或身體不適。AR眼鏡面臨著類似的問題，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人們如何在公共場合戴著這類設備不會看起來很不正常。許多公司目前都對虛擬現實的易用性這一挑戰不以為然。

那么，科技公司如何在不展示笨重的耳機和呆呆的眼鏡的情況下展示他們的技術理念呢?到目前為止，他們的主要解決方案似乎是簡單地用“綠幕”來實現。Meta演講中的全息女子令人羨慕，但即使是現有技術的非常先進的版本，現在這也是不可能的。

不像運動追蹤數字技術，現在有點笨拙，但必然有一天會更好，使三維圖像出現在空中沒有嚴格控制的環境。。也許這是為了解釋為通過眼鏡投射的圖像——演示視頻中的兩位女性畢竟戴著相似的眼鏡——但即便如此，這也需要對緊湊型眼鏡的物理性能有很大的假設，而Snap可以告訴我們的是，這不是一個容易解決的問題。

這種對現實的掩蓋經常出現在元宇宙如何運作的視頻演示中。Meta的另一個演示展示了漂浮在太空中的角色，問題來了，這個人是被綁在沉浸式空中裝置上，還是只是坐在桌子前?一個人用全息圖像來表示——他們戴著耳機，如果是這樣，他們的臉是如何被掃描的?在某些情況下，一個人會抓取虛擬物品，然后用他們的手嘗試握住這些物品。這個演示暴露的問題比它回答的問題多得多。在一定程度上這些值得贊揚。微軟、Meta和其他所有展示這種演示的公司都試圖給人一種未來可能是什么樣子的藝術印象，而不一定能解釋每個技術問題。這種傳統可以算得上“歷史悠久”，可以追溯到AT&T演示的一款聲控折疊式手機，它可以神奇地從圖像中刪除人物并生成3D模型，所有這些在當時那個時代似乎都是不可能的。

然而，過去幾個月里，來自科技巨頭和初創公司的元宇宙推銷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脫離現實的崇高愿景。Chipotle的“元宇宙”算是是一個偽裝成Roblox電子游戲的廣告。關于“元宇宙”中稀缺的“房地產”的故事只不過是一款帶有虛擬土地代幣的漏洞不斷的電子游戲(這也掩蓋了目前最流行的NFT所存在的非常真實的安全和隱私問題)。

圍繞大多數“元宇宙”項目的困惑和失望是如此普遍，以至于當2017年沃爾瑪VR購物在2022年1月再次流行起來時，人們立即認為這又是一個元宇宙的演示。它還有助于證明，當前元宇宙的討論有多少是建立在炒作之上的。沃爾瑪的VR購物模式相比2017年時顯然沒有取得任何進展。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有人相信元宇宙就是未來呢? 如果VR和AR頭盔變得足夠舒適和便宜，讓人們每天都可以佩戴——這是一個很大的“如果”——那么也許和你的朋友們一起玩虛擬桌游，像機器人和神仙一樣自在漂浮在太空中，多少會更加接近現實。

VR和AR的引人注目也讓我們忽視我們現有的、相互關聯的數字世界可以通過更簡單的方式得到改善。對科技公司來說，發明一種共享的數字標準很簡單，這是一種包含你可能輸入到角色創造者中的特征的文件——比如眼睛顏色、發型或服裝選擇——讓你把這些數據帶到任何地方，由游戲引擎任意選擇進行解釋，并且沒有必要為此打造一個更舒適的VR頭盔。

但這并不像元宇宙會給人那么有趣的感覺。

元宇宙現在是什么樣子的？

定義元宇宙的難處在于，為了讓它成為未來，你必須把它跟現在的概念區分開。我們已經擁有了包含整個虛擬世界的mmo，數字音樂會，可以與世界各地的人進行視頻通話，搭建全球化的商業平臺。所以，為了把這些東西作為一種新的概念推銷出去，其中必須加入一些新的元素。

如果花足夠多的時間討論元宇宙，就會不可避免地(而且是窮盡地)提到像《雪崩》(1992年的小說，創造了“元宇宙”這個詞)或《頭號玩家》(Ready Player One)這樣的虛構故事，后者描繪了一個人人都工作、玩耍和購物的虛擬現實世界。結合全息影像和液晶屏幕的流行文化理念，這些故事為元宇宙——一個科技公司可能真正作為新產品出售的元宇宙——的樣子提供了一個富有想象力的參考方向。

可以說，這種炒作對于元宇宙的概念來說，比任何具體的技術都更重要。因此，推廣NFT(一種可以作為數字項目所有權證書的加密代幣)的人也緊緊抓住元世界的思想就不足為奇了。當然大多數公共區塊鏈都存在大量隱私和安全問題，但如果一家科技公司能夠辯稱它們將是你在《Roblox》中虛擬豪宅的數字鑰匙，那么它們將會變得炙手可熱。你剛剛把購買表情包的愛好變成了未來互聯網基礎設施的重要組成部分，而這可能會提高你所持有的加密貨幣的價值。

記住這些前提是很重要，因為盡管我們很容易將我們今天的原始元宇宙思想與早期的互聯網進行比較，并假設一切都會以線性的方式變得更好，但這并不是一個給定的事實。誰也不能保證人們會愿意在虛擬辦公室里不帶腿閑逛，或者和迪士尼版的卡通扎克伯格玩撲克，更不用說VR和AR技術會是否變得無縫連接到像今天的智能手機和電腦一樣普遍。

在Facebook重塑品牌后的幾個月里，“元宇宙”的概念成為了重新包裝舊技術、過度推銷新技術的好處和吸引投機投資者想象力的強大工具。但大量資金涌入某一領域并不一定意味著有利的大規模轉變即將到來，從3D電視到Amazon的送貨無人機和Google眼鏡都可以證明這一點。科技的歷史上充斥著失敗的投資。

這并不意味著未來就一定沒有什么很酷的東西。像Quest 2這樣的VR頭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便宜，最終擺脫了昂貴的桌面或主機設備。電子游戲和其他虛擬世界的制作和設計變得越來越容易。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攝影制圖技術的進步——從照片或視頻中創建數字3D物體的過程——對數字藝術家來說是非常好的消息。

某種程度上看，科技行業普遍依賴于未來主義。賣手機當然能夠盈利，但賣“未來”更有利可圖。在現實中，任何真正的“元宇宙”可能都不過是一些很酷的VR游戲和數字副本，但主要還是我們希望互聯網能夠成為的樣子。